— 默鱼sum —

THE LONGEST DAY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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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都是有规律的,就算是吵架也不外乎于此。前百分之十的时间在就事论事,后面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在翻旧历史,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就用来人身攻击了。

 

洛基和奥丁的架也是这样吵的,刚开始大家还在争辩着对方的错处,剩下的时间就用来翻旧历史。洛基曾在深夜里痛哭,质问自己的记忆力水平为何这样低,以至于无法背下拉丁文,可是现在,洛基无法承认自己的记忆力多么底下,因为与奥丁在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间,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想起来。无论是幼儿园的家庭日,还是中学时的圣诞节,每一次的失望他都记得。

 

起因是洛基准备出去抽烟时不小心把钥匙抖落下来,其实钥匙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那上面的有一个钥匙扣——属于他从未蒙面过的父亲。

 

这件事是奥丁的痛处,是人生的污点,他厌恶洛基也是源自他厌恶他自己,可是人总是这样懦弱,从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从哪里拿到的?”奥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是母亲。临死前的礼物,你不想告诉我难道我就不知道吗?”洛基不以为意,穿起衣服准备走人。

 

奥丁看着那个平白无奇的钥匙扣说着:“我都快忘了那天他还带着这个。”

 

三十岁的洛基已经学会了怎么好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但是这世界上有些人能一下子抓住你的命门,让你无法呼吸。

 

“看来一条人命对您而言是这样的轻贱是吗?我的父亲对您而言就只是手术台上的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是吗?”

 

“我是医生不是上帝,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你能对着上帝发誓,你没有任何失误吗?你在那场手术中没有一点失误吗?如果没有,那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因为如果没有我你就是孤儿,你就是在福利院等待别人像狗一样领走你的孤儿,我没有对不起你。”

 

“不,你太对不起我了,我宁愿自己生活在孤儿院,你知道吗?而不是自以为是你的亲生儿子然后像傻子一样等待你的肯定,你知道我那时候每天祈求你肯定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狗一样。”

 

“我没有对不起你,整个奥丁森家族也没有人对不起你,你能读私学读牛津,那些钱是谁给你的,是我。”奥丁越说越气,声音分贝越来越高。

 

“如果你不能爱我,你就该放弃我。”

 

“放弃什么?”

 

索尔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形。

 

“放弃什么?爸爸,洛基,马上就要开始了。”

 

索尔不是没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古怪,但他希望,自私地希望这两人能将这虚伪的美好维持到婚礼结束,就像是给他一个无比珍贵的美梦,他对于家庭的完美幻想。

 

“当然是放弃我了,我是这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人,对吧,奥丁森先生。”

 

奥丁被噎的一时说不上话,憋红了脸才说出一句“洛基,既然你那么厌恶我,就应该连名带姓全部都改了,不要忘了洛基这个名字也是我给的,你永远都逃不出。”

 

洛基手上拿着西装外套,正准备穿上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微笑地对着他说:“正如我憎恶你一样,我同样憎恶我自己,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对自己特别宽容。”

 

索尔听着这两个人吵架有些云里雾里,他这些年一直不太明白奥丁和洛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隐隐约约地知道点什么,但还是稀里糊涂。

 

“好了,洛基,不管父亲今天说了些什么,我们先到外面去,你还要为我祝词。”索尔特意为今天刮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年轻不少,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这是洛基最不愿意回忆的日子,那些暗无天地的时光只要一触碰,洛基就觉得自己变成了那个待在楼梯上可悲地看着奥丁对索尔的足球比赛大家赞扬的样子,有变成了那个因为得不到父亲宠爱和鼓励而躲在房间哭的小洛基。


“不,我觉得我来伦敦是个错误,十年前答应你说每年见面也是错误的。”


“不要这样洛基,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跟你亲生父亲有关?” 索尔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会过头向门外的西芙求救,让她赶紧把简叫过来。


“不用理他,他愿意走就走,他是劳菲森,不是奥丁森。”


洛基被激怒了,他看向奥丁吼道:“你不配说我父亲的名字,你也不配是个医生,从十五起,你就不是我父亲。”


“洛基,不要这样。”索尔还想着说些什么来浇灭洛基的怒火。

“闭嘴索尔,你也一样,你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奥丁,你一直以为他是正确的,所有的错误都是我犯下的是不是?不你错了,你一直尊敬的父亲其实是一个妄图掩盖手术失误的犯罪者,而我就是那个被买通的证人。”


洛基不想再说一句废话,甩了下外套就冲出礼堂,直奔夜色中去。刚刚到的简望着索尔和奥丁,大概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看着西芙说:”西芙,你当我们的祝词人吧。”


索尔没有拦着洛基,因为他被洛基说的事情震惊到了。“是这样的吗?父亲?”索尔带着疑虑问奥丁。


奥丁当然知道索尔想在自己这里听一句不是,但是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的污点是没有办法抹去了,但他想说他能怎么办,他只是做了每一个不是那么无私的人都会做的选择。


“我只是医生。”说完这句话,奥丁走出休息区。


洛基当天坐上开往伦敦最后一班火车,那个车上有一个小女孩缠着妈妈念儿童书上的故事,他闲着无聊,在那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说的是小王子的故事。

洛基觉得对小孩不要将这么悲伤的故事,因为最后每个人都是小王子,比小王子更惨的是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小狐狸,也没有一朵花,更多的人只是像他这样活着。


婚礼很顺利,没有人会在乎那个黑头发穿燕尾服不喜欢笑的男人去哪了,他们开着香槟跳着舞,旋转着旋转着。


简来到休息室换下高跟鞋,准备给自己受伤已久的后脚跟贴一个创口贴,然后她就看到地上被踩的不成样子的信封,捡了起来。


尽管上面布满了脚印,但是简还是能看出来这信纸的讲究,她打开信封,里面用华丽的花体字写了几句话,刚看第一句,简就明白了这是洛基准备的祝词。

“hi,好了吗?他们在等我们切蛋糕呢!”索尔突然破门而入,吓的简手一抖把信封扔在地上。

“马上,我马上就来。”

索尔点点头,顺带把门关上。简蹲下来吹了吹信封上的灰,就放到自己的包中了。

1997年的七月,仲夏之夜,索尔和简结婚,洛基换了一个新公寓,他们的人生都有新的开始。

“今天,有两位幸运的人在人群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尽管生命痛苦又漫长,但只有爱能为我们缓解百分之一。”

这是洛基祝词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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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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