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鱼sum —

THE LONGEST DAY 第七章上

15 July 1996

  洛基很注意自己穿着,但从来不会为穿什么而投入特别多的时间,也许是他又天生的品味,不管怎么样,活了三十岁的洛基一直穿着得体,也没有为这样的小事费心。

  本杰明当然知道洛基的习惯,一般早上他宁愿多睡一会儿也不会想着在镜子前站半个小时,所以看着洛基拿着两条领带站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的时候,他的内心差不多是崩溃的。

  “洛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杰明小心翼翼地开口。

  “哦本杰明,你觉得这两条哪条比较好?”

  “我觉得绿色的。”

  “不错,就蓝色的。”

  本杰明对于洛基今天的行为感到困惑,“今天只是去接你哥哥一家,有必要打扮的这么正式吗?说真的,领带!你不怕中暑吗?”本杰明手里端着早餐,倚在门框上看着洛基焦躁的样子,像一只炸毛的猫咪,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洛基。

  “不然呢,我要穿着牛仔裤带着哈雷墨镜,好吧!加上两个月没有剪的头发,所有人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没有工作的人。

  本杰明同洛基已经交往了快一年了,基本上摸清了这位男朋友的性子,这种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理他,让他自己纠结去。

  洛基终于选好了衣服,给自己的头发上了点油,喷了点须后水,看起来像是准备参加每年出版业聚会的当红作家,反正,洛基看起来帅呆了。

  本杰明看着洛基这个样子觉得自己裤裆里的东西要不老实了,可惜洛基要出门了。

  “我看起来是不是不错?”洛基笑着问本杰明,“根据你的反应。”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男友的裤裆,笑着走出去。过了一会,脚步声渐渐又回来了,本杰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叼着一片面包看着门口的洛基。

  “如果可以,你今天晚上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吃晚饭?”洛基有点犹豫。

  当然可以,本杰明很高兴,可是嘴里的面包和手上的衣服让他没有办法回应,只能很用力的点点头。

  “好的,但是有一点,我从来没有跟索尔讲过我是同性恋,所以这是很尴尬的晚餐。”

  本杰明一直认为洛基是很酷的人,他没有在意过自己性取向的问题,每年纽约的争取同性恋权益的游行他也从来不参加,没有特意找过同性恋的圈子,本杰明以为洛基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出不出柜这种事情也没有困扰过他。但是今天,没有任何铺垫,自己就要跟他哥哥一起吃饭,还要坦白身份,本杰明不得不承认,太过了。

  如果忽略这个城市的节奏和车流,纽约夏季的天气的确挺适合度假的,但是所谓如果是不可能出现的,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车的洛基总算赶上时间到达机场。洛基朋友不多,也没有干过接机这样的事情,所以看着身边的人都举着一个牌子傻傻地站在那儿的时候,洛基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要干这样的蠢事。

  不过看到索尔的一瞬间,洛基觉得自己这种思考是多此一举。索尔穿着一件文化衫和工装短裤出现在机场出口,而且胸口上还印着I LOVE NY的logo,在一群穿着得体的商务精英中,索尔这种打扮简直自带圣光,还好简穿的还算正常,不然洛基觉得自己的视力大概要后退100度。

  “哦!洛基,我的好兄弟,好久不见了!”洛基还在发呆,索尔就已经找到他了,并且给了他一个熊抱,这个拥抱实在是太有力了,洛基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更何况简站在后面看着他。

  洛基不着痕迹地推开索尔,“还是老样子啊索尔。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这是简·福斯特,我的女朋友,是个天文物理学家。”索尔骄傲地说着。

  简被索尔的语气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伸出右手对洛基说:“你好,我是简,不要听他瞎说,我是个什么都没研究出来的学者。”

  洛基伸出手,得体地握住简的手掌的三分之一处,然后笑着点点头:“那也很伟大,我一直对物理数学这样的东西敬谢不敏。”

  从机场到索尔下榻的酒店需要一个半小时,纽约的交通状况让这个时间变成两个小时,这对洛基来说是个挑战,在把索尔最近干了什么,洛基最近干了什么,简最近干了什么都说完了之后,整个车内就剩下尴尬了,还好,有人发明了车载电台这么伟大的产品,洛基很难得的感谢一下科学家。

  “这么说,你的新书要出版了?英国有卖吗,我要买十本然后送给医院的同事,你说怎样简,这是个好注意。”索尔很兴奋,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比洛基当初听到的时候更大。

  “是个好主义,关于什么的?我是说书的内容。”简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我这几年写的专栏文章的合集,我觉得是我编辑的圈钱之作,没有什么新鲜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吃个饭怎么样?”洛基总算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了。

  “好啊,纽约有什么好吃的?”索尔问到。

  “反正不会吃炸鸡。”简很有默契地回了一句。

  洛基看了一眼后视镜,镜中的两人十分般配,自己现在这样真的很像一个司机,就只是司机。洛基不会放任这两人把自己的话题扯的这么远,接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下去。

  “嗯,餐厅我来定吧,还有我晚上要带一个人来,我们一起吃吧。”洛基说完这句话手心居然还出汗了,他内心鄙视自己,一遇到索尔就变成了蠢蛋。

  索尔听到这句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颗金灿灿地脑袋向前探了探,“难道是你女朋友?洛基?”洛基没理他,但也阻止不了索尔的兴奋,“简,活的时间长了什么都能遇到,我居然能见到洛基的女朋友了。”

  洛基不希望索尔这么高兴,他现在已经能想象出他见到本杰明时索尔的脸了。

  送完索尔和简,洛基抬眼看了看镜子,镜子中的自己简直吓了他一跳,早上梳好的发型已经乱了,须后水的味道被汗味所遮盖,衬衫的领子也湿了。洛基把头埋到方向盘上又碰到了喇叭,反正今天洛基过的不能更糟糕了,洛基这样想着,但是事实是当然还能更糟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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